永久的牵挂与思念
李成福
最近,我看了北京电视台的《我是演说家》的节目，听到各位演讲者的工作经历、生活状态、人生体验，深受感动，倍爱触动，也有想写一篇演讲篇的冲动，想把自已经历的事情说出来，与大家分享。
我在上小学二、三年级的时候，几位亲人相继离世。先是年青力壮的四叔，后是爷爷、姥姥、二娘。当时，我爸爸哥五个，只有我这么一个男孩，是长子，又是长孙，披麻戴孝每次都少不了我。四叔、二娘死的时候，都是我担负摔丧盆、扛灵幡的任务。特别是爷爷去逝的第二年冬天，要挪坟。北大荒的腊月清晨零下30多度，我穿上孝服后，爸爸用皮袄把我裹起来，用麻绳绑在爷爷的棺木前，怀里抱着高挑灵幡的杆子。众人跟着两辆灵车，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新墓地。我浑身已麻木了，大人们把我抬下来，拽着我跑了一会才缓过来。说句玩笑话，我年令之小，穿孝服时间之长，打灵幡次数之多，可申请吉尼斯纪录了。
我长大后，从上初中、高中、速成师范、在外地任教，直到后来应征入伍，转业在外省工作，在家里，在父母身边是屈指可数。因此，思念家乡，想念爸妈及亲人，是我这个少小离家游子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无论是快乐还是烦恼，无论是闲遐还是忙碌，思乡念亲的心结，如影相随，魂牵梦绕。因这，我曾两次受到批判，一次是刚上初中时，头一次离开家，离开爸爸妈妈，对学校的食宿很不适应。那是真想家，梦里都闻到妈妈做的饭菜的香味，每天无精打采。有一天我实在熬不住了，又怕班主任不准假，就大着胆子跑到校长室，谎称回家取钱。校长说了一句“找班主任去”，把我给打发了。我是一不做二不休，出了校长室，直奔火车站，坐了40多分钟的火车，又步行了三十多里路，傍晚到家了。爸妈问明情况后，赶紧给我做点好吃的，然后劝我说，明天必须回学校去。第二天下午返回学校时，班主任没让我上课，叫我去寝室里反省。自习时，老师把我叫进班里，让我在前边站着，我看到墙上贴满了批判我的大小字报，还有逃学的漫画。老师当即宣布批判大会开始（当时正处反右斗时期，机关、厂矿、学校大批判风盛行）。看来是准备好了，同学们应声个个举手发言，我看这架势感到可笑，心想至于吗？这一表情被班长抓住了，“李成福你老实点！要严肃对待你的问题，别嬉皮笑脸的。”班长说完后，有人高喊“李成福你老实点儿！”、“你要低头认罪！”，接下来是七嘴八舌胡批一顿。我还是眼望房顶，任你们说去。孩子就是孩子，折腾一天也累了，我回到宿舍倒头就睡。第二天起来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，又和大家打打闹闹上课去了。另一次是在军区炮兵机关工作时，那年我母亲哮喘病犯了，面对带着四个孩子的妹妹遭家暴后被遗弃，又添了一层火，身心憔悴。我请假回家后，一方面要给母亲看病，另一方面又要去县里法院等有关部门处理妹妹的事情，结果超了三天假。回到部队后一个周六下午，全处召开党员干部会，对我进行批判教育。说什么“无组织无纪律”、“缺乏党性修养”、“个人利益至上”、“有失干部、军人形像”等等，扣了一大堆帽子。想到妈妈和妹妹的情况，看到大家对我的态度，我心里非常难受，又非常生气，本想检讨几句算了，可他们还没完没了。我的火就串上来了，反口说道，机关的“破鞋乱袜子”还少吗？抓这点儿事大做文章算什么？处长一看顶牛了，就说你下去写个书面检查交上来再开会。星期一上班时，处长叫我到他办公室去，我进屋就说，“还没写完呢”。处长边拿起桌上的文件边说，快回去拿记录本跟我去常委会议室开会。
1982年10月，家里来电报说父亲病危，当时正赶上军区机关精减，将炮、装、工三个军级单位，缩编成军区司令部特种兵部，所辖的部队编入野战军。人员安置方案还没有定下来。我已顾不上这些，请了假就匆匆赶回家。爸爸脑出血，已半身不遂。我把带回来的安宫丸给他服了几天，病情有所好转。妈妈说：“看你回来了，你爸高兴的病都好了”。我在家住了半个多月后，就把部队要变动的情况说了。爸爸说：“你赶快回去吧，我这病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好利索的。”妈妈和弟弟、妹妹也都劝我回去。归队后没多久，家里来电话说，我走一周后父亲就病故了。想到父亲为我在外边安心学习和工作，操劳一生，直到病倒前还在干活，可我为他做了什么？别说是披麻戴孝，就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。想到这我实在控制不住，失声痛哭。在一边的四岁女儿问妈妈，爸爸怎么了。妈妈告诉她，你爸爸想你爷爷、奶奶了。1986年4月母亲病重。当时，我所在的团因精简整编正被撤销了，我临时被借调到沈司直政部整党办工作，但档案已经移交地方了。我把工作简单交待一下，赶紧回到家里。看到妈妈骨瘦如柴的样子，心如刀绞。听弟弟说，妈妈已被确疹为肠癌晚期，医院不愿收治，只能靠止痛药解除些疼痛。在家里陪妈妈近一个月。一天，爱人来信说，我被某机关初步选中，单位领导要当面考核一下。名单就要上墙了，参加供需大会（军转干称其为“骡马大会”），错过这个机会就不好办了。家里人都十分清楚，这关乎我后半生的出路。便劝我先回去把工作安置好了再回来。可没想到，这一走成了与妈妈的永别。弟弟、妹妹将妈妈后事料理完了才告诉我。
有时，我在想老天是否把我的人生时间表搞错了，不该承受的事接踵而来，该承受的，该尽义务的却总是擦肩而过。从小重孝在身的我，长大却没有为父母送终尽孝，这使我抱憾终生，是无法弥补的情感缺失，是永无了却的心愿。我只好把对爸爸妈妈的爱放在心上，留在梦里，凝成永久的牵挂与思念。人们都说，时间会冲淡一切。今年我已到古稀之年了，可我这份牵挂与思念，却与时俱增，越来越强烈。有一次，又梦回故里，来到爸爸妈妈身边，看到他们穿戴整洁，房子也好像新修的。我高兴地说，如今世道好了，农村变化可真大，农民的生活越来越富裕了。乐醒后，才知道是个梦。虽然只是一个梦，我的心里还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和满足，愿爸爸妈妈在天堂里永远过得好。
我的演讲到这里结束了。在这里我想说句题外话，希望战友们，也能把各自不一样的人生经历和感悟说出来，写出来，既可以丰富活跃战友网，又能达到互勉共进。热盼我这块砖能引出金镶玉来。
2015年1月5日
编后语：
新年伊始，战友李成福同志又给战友网发来了感人肺腑的稿件《永久的牵挂与思念》。战友网从创建至今五年多来，他始终关注战友网的建设，积极投稿。无论是在援越抗美的战场上，或是在和平建设时期的工作岗位上，或是在幼小学习和家庭生活中，能把自己的亲身经历与感受，对英雄、烈士的赞美与怀念，对首长、战友的情怀与眷恋，对亲人的牵挂与思念，都写的栩栩如生，生动感人。既丰富了战友网的内容，又使大家受到了教益与启迪。希望战友们向他学习，积极踊跃地投稿。
几年来，全国各地的许多老首长和战友都非常关心、支持战友网的建设。在京的总后卫生部副部长袁永林少将曾多次给战友网寄来新年台历、题词、照片、文稿；解放军报副总编、著名军事记者李选清少将寄来了由他编著的新闻作品集事件篇《回眸历史瞬间》和人物篇《仰望军营星空》；李如冰同志也多次发来援越抗美战斗的诗稿。特别是老首长军区司令员、军事科学院院长刘精松上将的题词《网络传友情 聚志创新业》为网站建设指明了方向。部队的政治理论家、苏州的沈道弘同志寄来了对援越抗美战斗英雄的赞美诗篇和《学诗小札》、《试笔集》两本文集。抚顺的林永惠、武汉的范植桓、秦启庚、郑州的张启珍、锦州的王志辉等战友，先后邮寄或亲自送来了文稿、作品、图册、照片等，不胜枚举。此外，鞍山战友联谊活动、师直特务连、通信连战友联谊等活动的信息资料也都及时地送给我们编发。年过九旬的老师长袁守范、年过八旬的副军长汪一新、师政委刘文仁、副师长钟清棠、鞍山军分区司令员牛进范等老首长也时时关注战友网的建设。两位战友企业家黄海滨、刘斌在资金上为战友网的建设给予了大力支持。众所周知，战友网是一个公益性、非营利性网站。其网站建设、维护管理以及组织战友联谊活动等都需要一定的经费支撑。为此，战友网组委会于去年2月研究制定了《关于进一步加强战友网建设与管理的意见》。其中，为建立长效机制，解决经费来源问题，提出了会员制的办法。同时也欢迎战友企业家在自愿和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资助。刘斌同志当即表态支持。随后，丛海生、李柱平、李成福、李长善、王志辉等战友纷纷积极缴纳会费，支持战友网建设。假如没有这些老首长、老战友的关怀与支持，战友网也很难坚持到今天。在此，我们对关心、支持战友网建设的老首长、老战友表示万分的感谢！
回首过去，我们在战友网的建设与管理方面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，但与互联网迅猛发展的大趋势和战友们的期望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。展望未来，我们依然充满信心，力争把战友网建设的更好一些，在弘扬传统、密切友情、交流经验、排忧解难等方面的作用发挥的更大一些，为战友们的服务更贴切一些。同时，也诚挚地希望全国各地的老首长、老战友继续给战友网的建设给予关怀与支持，并请提出有创建性的意见。借此机会，我们衷心祝愿老首长、老战友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快乐，阖家幸福，万事如意！
高炮六十二师战友网组委会主任 王隆明
2015年1月6日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