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援越抗美战斗中的一段珍藏记忆

说起王克京，刘建烈士等英雄，大家都很熟悉。提起刘秀桓烈士，可能大家记忆都不太深。他是我高炮62师，援越抗美“1、29”战斗中，为取得首战告捷第一个献出年轻生命的首位烈士，也是首位二等功荣立者。

刘秀桓烈士 1964年由山东入伍，原是团首长的警卫员。1966年初，高炮605团里组建两个四管高射机枪连。他被派到一营高射机枪一连二排任五班长。当时，我还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，在九班当战士。对他印象最深的是，小伙子长得精干、时尚，特别是他的军人举止、队列动作非常标准化，经常为新兵做示范动作。他对新同志很爱护，没有老兵架子，无论谁遇到困难都主动帮助，很有兵缘。

1967年1月29日拂晓，连队进入越南北太省太原市，顺利的占领了保护发电厂和夹板桥的阵地。全连指战员不顾连日行军的疲劳，固定好枪位后，就开始构筑掩体。由于大家的困乏和山头的顽石，到吃中午饭时，枪掩体还没什么模样。连里领导做大家的工作，要求大家赶紧吃饭，抓紧休息。时下，我们北方正是三九寒天，可越南却是三伏酷暑。因为没来得急支帐棚，干部战士就坐在或躺在阵地上的草棵里休息。大约下午两点来钟，闷雷般的敌机暴音，由远即近传来。连里的警报立即响起，大家迅速跑向各自的枪位。连长袁光明令旗高举，下达战斗预令。这时只见14架美国“F105”中型轰炸机，十分嚣张的一字排开进入太原市上空，编组分批次地向我连阵地前方越南友军“100高”阵地上腹冲投弹，顿时火光冲天，烟尘滚滚，遮天蔽日。连长令旗指向投弹后掠过我阵地上空的敌机，下达开火命令，九挺四管高射机枪一齐开火，就像九束巨型的礼花向敌机喷射。正在这时，有两架敌机从背后低空偷袭，用机关枪疯狂地向我连阵地扫射，刘秀桓同志沉着勇敢，不顾敌机的狂扫，指挥全班继续向从友军阵地上空逃窜的敌机开火。突然五班的枪声停止了，透过烟尘和火光，看到几个身影冲向五班阵地，我预感到可能出事了。但战斗还没有结束，其他班还在按照连长的指挥，不停的调转枪口，寻找战机，适时向敌机开火。一个多小时后，战斗警报解除了。晚饭前，指导员李树昌把我叫到连部，非常悲伤地说，五班班长刘秀桓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了，刘宝山和小郭负伤。晚上团里罗主任要来连队为五班长开追悼会，你做个准备，代表战士发言。当时，我脑袋嗡的一下，指导员再说什么，我几乎没听到。心想，战争真是残酷，刚才休息时五班长还有说有笑的，这说没就没了。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出连部的，回到班里也没吃饭，一个人跑到阵地上呆坐，满脑子是刚才的这场恶战，满脑子是五班长音容笑貌。至于晚上的发言，根本就想不进去。根据师、团党委要大力宣扬首战告捷，大力宣扬刘秀桓烈士的事迹，把全体指战员的战斗气势鼓舞起来的指示精神，在李树昌指导员的主持下，把追悼会开成为刘秀桓烈士报仇，严惩美国空军强盗的誓师大会。全连决心发扬“一不怕苦二不怕死”的精神，为援越抗美再立新功。第二天，《战地快报》刊发了师党委为刘秀桓烈士追记二等功和向刘秀桓烈士学习的决定。号召全师指战员以刘秀桓烈士为榜样，打出军威，打出国威，为“五大”争光，为越南人民和平贡献力量。

1967年4月初，有件意想不到的事情，就是我在代理九班副班长期间，在火线入党几天后，连里决定让我接替刘秀桓同志任五班班长。当时我感到压力很大，心想我这个新兵芽子的味道还没退净，怎么能担起这样的重任，迟迟不敢表态。后来通过指导员耐心说服教育，来到五班报到。当我举起五班长举过的令旗，睡在五斑长睡过的地床铺，看到全班热望的目光，着实激动得几天都没有吃好睡好。我暗下决心，一定要发扬老班长的顽强拼搏的精神，带领全班实践毛主席的教导，“高举起他们的旗帜，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”。

(李成福供稿2009.12.21)